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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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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魏時身著緋色的百碟穿花裙身披狐裘。襯的小臉愈發動人,她站在庭院中看著天空中零星飄落的雪花,沒入了在枝頭含苞待放的花苞中。此時都已經深冬了,可她等的人還未回來。

魏時的小嘴一撇,看向白芷地不滿道:

“阿魚哥哥怎麽歸家之後還未來見我,不是說好了等我及笄就來娶我的麽?

白芷姐姐,你出門休沐那日幫我問問來福爺爺,他回家之後莫不是看不上我魏家......"

白芷眼神暗了暗,想來家主的吩咐,便安撫道:“小姐多慮了 ,公子為人穩重,多年未歸多留主家幾日為人之常情。”

“白芷姐姐,若你欺瞞於我,又該當何罪?

明明秋闈九月便已結束,我足足等了三個月,阿魚不會如此歸家連句告別都未曾留下。你們有事情瞞著我,對不對!”

“小姐息怒!”

白芷聽聞魏時愈發淩厲的語氣,便撲通跪下求饒,卻也不再說其他言語。

心頭縈繞的不安在此刻似乎得到了驗證,魏魚看著白芷連連討饒的心虛模樣還有什麽不清楚的,那定然是她的未婚夫出了什麽事情不便言說。

她提起裙擺便不顧路滑飛奔向著魏有錢的書房內跑去。行過的下人連忙行禮卻都下意識的避開了魏時的目光。她穿過九曲回廊來到了魏府戒備最為森嚴的書房。

“齊竹叔,幫我與爹爹通報一聲,阿時求見爹爹。”齊竹是魏有錢的管家,與魏有錢從前出生入死,情誼非同一般。

“進來吧,時兒。爹爹現在有空。”魏有錢多年操勞的兩鬢已然斑白,魏時擡頭福身過後,便也一語不發,此時室內安靜的能聽見燭火崩裂的聲音。

“爹爹....阿魚他是否出了意外啊。”終是有人打破了長久的寂靜,魏時問出了連日縈繞在心頭的疑惑。魏有錢微不可見的嘆息了一聲。

“其實爹爹已尋覓多時,魏魚他確實是失蹤了。”少女聽到這個答案,眼淚倏忽而落,她的杏眼裏寫滿了不敢置信。

看著女兒難過的樣子,他也揪了揪心。繼而便道: “許是這些年,魏家遭人妒忌,小魚他遭受了些無妄之災。我知你心悅於他,可如今他已然生死未蔔,爹需為你早做打算,你忘了他。

我已與州府大人商榷,阿時你若願嫁入州府,林三公子可保你一生無虞。若你不願,那爹爹再想其他辦法。”

“忘了他,爹爹,那麽多年我怎麽忘!便是從未與我商議便重新定下婚事,阿魚他是人,他不是爹你養的小貓小狗!”

魏時的聲音很大,但是魏有錢卻更憤怒,他看見油鹽不進的女兒,對外吩咐道: “放肆!小姐目無言狀,禁足一月!”

“是,爹爹!”

魏時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書房。這還是第一次,爹爹對她發這麽大的火氣。

自從初雪那天魏時知曉魏魚失蹤且她需重新嫁人的消息,便大病一場。

夢裏迷離夢醒恍惚,開下去的藥不知喝了多少,魏時卻是愈發消瘦了。羊毛似的大雪覆蓋整個西城,魏時如今只知道看著幔帳發呆,嚇得白芷她們請了好幾回大夫,半城的聖手都來待命,結果都說是心病難醫。沒有人知道魏時那段時間在想什麽,時光匆忙而過,一月之期還未到,她喜歡躺在庭院裏,一坐便是一整天。

轉眼間便到了除夕,新年新氣象。

滿城的煙花綻放,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魏時病略微好轉,穿上了魏有錢新制的月白流光緞襦裙,卻是有些大了。環佩叮當,也是一副面容蒼白的模樣。

只要一看見魚,魏時就開始臉色發白的嘔吐。魏府的廚娘們仍想了很多辦法,但她卻變得越發消瘦了。魏府上下都知道,魏魚這個名字變成了滿府禁忌。

魏有錢還是心有不忍,解除了禁足。邀請她出庭院看新年的煙花。絢爛的煙花一朵一朵的綻開在魏時的眼裏,燈火潼潼,她卻不知不覺地落下了淚。

“客似雲來的百響煙花是爹爹為時兒準備的新年禮物,時兒喜歡不喜歡。”魏有錢看向了郁郁寡歡的女兒。

"爹爹,女兒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新年快樂,謝謝爹的禮物。"她掩去了心裏的落寞,展現著一如往昔般的笑靨。

“時兒喜歡便好。”其實魏時的娘是難產,生下魏時沒兩天就去了。

這麽多年魏有錢忙於事務,並未續弦。他將一顆心都放在了女兒身上,加之陳家也是西城香藥世家,魏時昨為陳家的唯一的外甥女,其身價不可估量。金石為路寶馬香車做陪,動人心魄的財富。他的女兒那樣天真乖覺,若是不嫁入官家或是此時招婿......

罷了,現在時間還長著。

她看向女兒略微稚嫩的臉,終是心有不忍。

魏有錢暫時打消了招婿的念頭。

時光飛逝,又到了十五花燈節,魏時與陳瑜相約出門看花燈。

自是秋日過後,魏時便再也沒同他人出過魏府。

“阿時姐姐,你這個新衣服真好看,又是魏伯伯新上的布料麽。”

魏時此時梳著飛仙髻,發頂上簪一只金色垂絲步搖,發間別著一簇黃金花絲牡丹,她的玄色長發如瀑而下,穿著橘色百花福字紋的廣袖襦裙,在燭火燈光的照映下行走間熠熠生輝。看著令人歡喜。

周國男女大防並不嚴重,故女子上街不必遮面。

“阿瑜莫要說笑了,這個襦裙你若喜歡,去我蘭休坊便可,大概立春時會上。”

兩人交談的聲音淹沒在了嘈雜的人群中。她們被簇擁著看過了威風凜凜的舞獅,聽見了高臺上巫祝的祝詞祈禱。平凡而熱切的幸福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

燈火恍惚間,魏時好像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

她放下手中的兔子花燈便向人影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可是此時街上人太多了,她身量不太高。逆著人流追到了一個賣著各種各樣的面具攤便也再也看不見他人的蹤影。

許是剛才跑的太過著急,陡然停下來她卻慣性向外撲去。魏時閉了閉眼,瞬息間預想的疼痛並未襲來,她跌入了一個浸滿松香味的懷抱。

少女的馨香與他撞了個滿懷,趁著寧白楞神的時刻,魏時早已站定,與他福身一禮。看清來人之後,她的眼裏說不出的落寞。

“我叫魏時,多謝公子搭救。相救之恩必當相報。”說罷便解開了腰間的荷包 ,遞了上去。看荷包的鼓囊程度,估計不下於三百兩。

寧白:.....

我遇見富婆了家人們!!

“在下蘭陵寧家,姑娘可喚我寧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輩幸事,不必言謝。”他推拒了魏時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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